北京的三山五园历史悠久，文化底蕴深厚。自辽、金以来，北京西郊即为风景名胜之区。清朝在此大规模营建皇家园林，建设行宫别苑，成为京师的有机组成部分，是明清北京城的“后花园”，也是清朝的第二政治中心。这里映射着中国大历史、北方民族关系的演变，承载着天地人和、家国情怀的文化内涵。

拥有良好发展潜力

虽然民国时期部分园林已经对外开放，如颐和园于1924年辟为公园，但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，三山五园的各个园林景区才全部彻底转变成为人民服务的园林景区——人民公园。2012年6月，北京市第十一次党代会报告明确提出“三山五园历史文化景区”综合性概念。这是在市委市政府层面的正式文件中，第一次以“三山五园”取代了以往“西郊清代皇家园林”等称呼，把三山五园作为一个地域综合体、文化综合体进行研究，着眼系统保护与整体开发。《北京城市总体规划（2016年—2035年）》（以下简称《规划》）提出，完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体系，构建四个层次，老城和三山五园两大重点区域，三条文化带，九个方面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体系。其中，将三山五园和老城并列作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两大重点区域，表明三山五园是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，是其“双核”之一。三山五园迎来了保护发展的新阶段。

《规划》在“加强三山五园地区保护”一节提出：三山五园地区是传统历史文化与新兴文化交融的复合型地区，拥有以世界遗产颐和园为代表的古典皇家园林群，集聚一流的高等学校智力资源，具有优秀历史文化资源、优质人文底蕴和优美生态环境。应建设成为国家历史文化传承的典范地区，并使其成为国际交往活动的重要载体。

三山五园地区是当今北京少有的文化遗产要素数量多、质量高、密度大的区域，是京西地区的主导文化要素、标志性文化符号，也是北京难得的大公园、大遗址、大型户外空间，具有较高且多方面的价值和现代意义，文化资源极其丰富，拥有良好的文化经济发展潜力。概括起来说，如今的三山五园作为宝贵的文化遗产，具有“五位一体”的珍贵价值，包括经济价值、政治价值、文化价值、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。

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龙头

2017年，北京市成立了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领导小组，并明确了建设全国文化中心，将重点抓好“一核一城三带两区”。“一核一城三带两区”的内涵，是以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，以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为根基，以老城、大运河文化带、长城文化带、西山永定河文化带为主要抓手，推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和文化创意产业引领区建设。其中“一核”是灵魂，“一城三带”是空间载体，“两区”是落脚点。

《规划》提出，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将依托三山五园地区、八大处地区、永定河沿岸、大房山地区等历史文化资源密集地区，加强琉璃河等大型遗址保护，修复永定河生态功能，恢复重要文化景观，整理商道、香道、铁路等历史古道，形成文化线路。毫无疑问，三山五园居于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龙头地位。

大运河文化带的重要枢纽

大运河文化带是北京三个文化带之一。在《规划》中，大运河文化带将以元明清时期的京杭大运河为保护重点，以元代白浮泉引水沿线、通惠河、坝河和白河（今北运河）为保护主线，以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设为契机，推动大运河遗产保护与利用，加强故城遗址保护，全面展示大运河文化魅力。

早在金章宗时，为解决金中都漕运问题，官府就从玉泉山附近的瓮山泊（今昆明湖的前身）引水，凿渠通过海淀台地，南接中都城北高梁河，分水入闸河，沿闸河达通州。元代，“裁弯取直”、不再绕道洛阳的京杭大运河中，最北的一段是元代新开凿的通惠河，由著名天文学家、水利学家郭守敬主持，于至元二十九年（1292）始凿，翌年即建成。为了开辟新水源，郭守敬主持自昌平神山（今凤凰山）引白浮泉水西转南下，筑堰引流，汇双塔、榆河、一亩泉、玉泉诸水，注入瓮山泊，建成白浮瓮山河，然后自瓮山泊循旧渠道东南流，仍从高梁河入都城积水潭，再从积水潭东岸开渠，绕宫城东侧南下出城，以接闸河旧道，此即为通惠河，自昌平白浮泉至通州水道全长约82千米。大运河从元大都城直达东面的通州，使江南来的商船，可以直接驶入大都城内积水潭。

清朝时，官府疏浚从玉泉山东下原有旧渠道，导水东注瓮山泊。乾隆十五年（1750）疏浚瓮山泊，随自然地势开拓瓮山泊东岸，新筑东堤，高筑万寿山，效仿汉武帝在长安开凿昆明池之举，改称昆明湖，瓮山改称万寿山。清朝还疏浚前代河道为皇家御用水路长河，实现在西直门外倚虹堂码头乘船，沿长河直抵昆明湖。

三山五园是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龙头、大运河文化带的重要枢纽，两个文化带在颐和园昆明湖交汇。昆明湖不仅是三山五园皇家园林的主要组成部分，从金代以来直至今天一直是北京的人工水库，是大运河水源和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重要调节处。起于湖北省丹江口水库、总干渠全长1267公里、2014年12月通水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终点，就选在颐和园团城湖。新建的团城湖调节池位于颐和园西南园墙外，承担着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重要调节功能，长江来水富余的时候，可以从团城湖向北，经过9级泵站加压，沿京密引水渠向密云水库反向输水，“倒流”回补水源。

构建历史与环境交融的空间结构

三山五园在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体系中的地位已经明确，但是还需要具体落实。目前，三山五园还存在文化遗产整体保护与联动利用力度不足、部分空间被不合理利用、周边环境还有待进一步整治等问题。针对存在的问题，《规划》专设一节“加强三山五园地区保护”，提出要形成南北文化带，突出西部、中部、东部三个特色分区，塑造若干关键节点，构建历史文脉与生态环境交融的整体空间结构；保护与传承历史文化，加大文物和遗址保护力度，保护历史风貌和重要历史文化节点，活化非物质文化遗产；恢复山水田园的自然历史风貌，保护西山山脉生态环境，恢复大尺度绿色空间，在三山五园地区形成公园成群、绿树成荫、历史环境与绿水青山交融的景观风貌；开展综合整治和功能提升；保护三山五园地区山水格局与传统风貌，严格控制建设规模和建筑高度。做好人口和功能疏解，加大环境综合整治力度。

三山五园在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中居于根基性、枢纽性地位。响应国家提出规划建设一批国家文化公园的计划，率先规划建设三山五园国家文化公园，将是三山五园保护建设的有效途径。

（作者系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所长）

来源：中国社会科学网-中国社会科学报

作者：张宝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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